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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色靈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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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將整個沙漠盡數籠罩,漆黑的天空中看不到一絲光芒,那昏暗的月亮疲憊無力的懸在夜空,散發著微弱的重影.

夜空下,黑月迎面躺在沙床上,窗外呼嘯的風聲將那殘破的房門吹得嗡嗡作響,他盯著頭上陳舊的屋頂,幾乎毫無睡意,驀然間回想起自己白日的事,原來他還是挺幸運的嗎..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身旁熟睡已久的村民依舊再打著鼾聲,嘴角微微的一笑,因為明日自己要去取水的緣故,所以白天的那個村長今夜破例讓他與族人一起住在屋內,雖然環境一般,但至少今夜不會像前幾日那樣在寒冷的沙漠中受凍了..

他慢慢閉上雙眼,熟悉的面孔一遍遍的在他臉前猶如走馬燈般閃過..那裏有知音,有親人.

他再次睜開眼,果然自己今天晚上還是不要想著能好好的睡一覺了..

輕輕的弓起身子,又是瞅了一眼身旁的村民,嘴角笑了笑後,慢慢走向門口,沙沙的風聲依舊是那麽讓人厭煩,他站在那裏,望著無邊的沙漠,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明天的我還能再見到今夜的風景嗎.."

無謂的疑問將他的思想沈寂,白天村長的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徘徊,他很清楚自己此次取水所能帶來的後果,生的幾率怕是不到三分之一..

不!怕是不到十分之一...

他自嘲的笑了笑,雖然也不知為何而笑,但是每當他仰起頭看見那漆黑夜空中依舊亮著的一道光時,心中總是有些暖意.

“我一定會回去的!”

少年這般想著,便是身子猛地打了一個寒顫,用手緊緊的捂著上身,自言自語道:

“還是回去睡會吧."

........

次日午時,黑月便是早早的起床隨著黃家村的村民們一起開始前往那傳說中沙皇城,路上的黃沙依舊是那麽灼熱逼人,還有烈日,它們總是樂此不疲的懸在天上,企圖想要融合這世界似得..

不過好在此次黑月是隨眾人一起行走,比起前幾日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終歸是好了一些,龐大的隊伍緩緩向前,再經過了黃沙不知幾時的洗禮後,終是在村民的帶領下望見了那傳說中的城門,而當他緩緩前進,那龐然大物的景象逐漸清晰過後,黑月才開始明白,原來那偷水的難度自己還是少算了一些...

漫天的黃沙一陣陣的從眾人眼前飄過,黑月半眨著眼,用手臂盡可能的阻擋著這天地間的產物,那遠處的“沙皇城”終於完全映現在他的眼前..

他慢慢地放下手臂,一臉吃驚的看著那高不可攀的城墻..

寬廣的沙漠讓眾人的身影變得極為渺小,長達百米的城墻將黑月等人緩緩圍住,城門口,接近百名沙兵輪換游蕩,他們一個個身穿金色的戰甲,嚴謹有序的維持著騷亂,黑月跟著人群向城內走去,進出的人群在門口都必須要例行嚴格的全身檢查,而凡是沒有經過沙皇城同意且攜帶出來的東西,發現後,一概會被判為死罪!

少年望著周圍發生的一切,這簡單的幾步卻是讓本來還有些把握的黑月徹底的犯了愁,他一開始還以為這“沙皇城”怎麽說也是在沙漠之中,所以守衛雖然可能嚴厲些,但城墻總至於不會太高..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傳聞中的沙皇城竟是有如此的技術!簡直有種讓人看了後莫名有種對抗天地一般的氣勢!

要知道在這只有黃沙和碎土的地方,建造百米高的城墻可不是件什麽容易事.

黑月緊隨著周圍的部隊,黃家村的村民們很熟練的一路就往東邊走去,他們帶著黑月來到平日裏工作的地方,雖然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出乎某人的意料,但這工作之地卻是罕見跟黑月所想之景差不多,荒蕪的土地上,眾人一個個拿著鋤頭,慢慢的將那沙土拋開,直至將地面挖出一個百米左右的深坑時,才開始鑄上用某種物質粘合的磚瓦..

少年隨著眾人忙碌一會後,中途便是趁著上廁所的功夫,順利跑了出去..

"看來這地方的守衛倒是沒我想象的那麽聰明.."

心中這般想著,便是沿路順著小路而走,中途雖是仍見到不少士兵,但他漸漸的發現,原來那些沙兵大多也都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想來或許是周圍村莊的村民一類..

他心中隱隱有些竊喜,雖然昨日裏村長並未告訴他水源存在的地方,但這順利的進程已經是比他料想中要好的太多太多,他嘴角微微一笑,又是小心翼翼的向前而去..

漫天的黃沙孜孜不倦的洗禮著眾人..黑月在某個不知名的街道上胡亂游蕩,顯然他對著沙皇城的布局還是太過陌生,這一路走來,他竟是不知在什麽時候,迷路了..

“靠!這到底什麽鬼地方..除了房子就是沙兵,就沒點別的東西嗎?幹脆別叫"沙皇城"叫迷宮城算了!”

少年邊走邊咒罵著這些該死的沙兵,這時的他已經走了整整半晌,而這段時間下來,別說水源,甚至現在他連他自己在哪都有些搞不清楚..

遠處,一陣細碎的吵鬧聲傳入黑月耳中,他心中猛然一驚,急忙的躲靠在一旁..

“哇!好可愛的小狐貍啊!”

距離黑月不遠的地方,一名身著金色衣裳的少女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只被沙兵抓住的灰色狐貍,狐貍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血跡,顯然應是在覓食的時候不巧被沙兵所抓,那狐貍垂耷著頭顱,一副已經認命的樣子..

黑月慢慢的探出頭,看著遠處頗有興致的兩人..

那沙兵將狐貍慢慢抵在身前,緩緩道:

“嘿嘿,雙兒,你看這小狐貍可愛吧,不如晚上咱倆烤著吃了!你看怎麽樣?”

小狐貍在沙兵的手中陣陣顫動著,他眼神依舊是那般的死氣,稀疏的血液慢慢從它的腳下滴落,在黃沙中凝成血塊..

黑月望著那連一絲反抗力氣都不曾存在的狐貍.它只能任由著男人在空中肆意的甩來甩去,毫無生機..

遠處那名叫雙兒的少女聽聞沙兵的話後,臉上似是有些不大情願,他皺了皺眉頭,又是看了看那受傷的灰色狐貍..緩緩道:

“烤著吃了?你這人怎麽這麽殘忍啊!烤了它的話,小狐貍會很疼的!”

遠處的巷子裏黑月仔細的聽著兩人的對話,重重的松了口氣,畢竟在他看來,這小狐貍若是好好活著應還是挺可愛的,他們若是真就這樣烤著吃了..也不免有點太那個了..

少年心中暗自有些欣慰,只是這短暫的欣慰還未徹底貫徹全身,那接下來女孩所說的話,卻是重新又把已經放松的黑月雷的外焦裏嫩。

“那雙兒說應該怎麽處理啊?”沙兵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討好似的看著女孩。

女孩撅了撅小嘴,隨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肯定是做成紅燜狐貍啊!那樣才是最好吃的!“

她興奮的說著,顯然早已在腦海中想象好了那紅燜狐貍畫面,輕輕的挑了挑眉,又是摸了摸那狐貍絨絨的毛發,道:

“不過在吃它之前!你得先幫我把它的皮給扒下來,我摸著還挺舒服的,所以我要給自己做個狐皮外衣!..”

女孩的話一說出口,那沙兵竟是一臉讚同似的笑了笑,隨即一副真有道理似得點了點頭..

“靠!我還以為這女的有點良心呢!結果這破地方壓根就沒什麽好人!”

角落裏的黑月,暗暗的咒罵著遠處那表裏不一的雙兒,雖然他也很想救那小狐貍,但是此刻暴露行蹤,顯然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好的選擇,為了一只狐貍而浪費自己的小命,想想有些虧了.

他緊張的看著遠處的兩人,心中只得默默的為那只受傷的狐貍祈禱..

只是現實往往不盡人意,就在那雙兒和沙兵聊完之後,下一刻少女竟是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極為精致的小刀,他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那只已經奄奄一息的狐貍,那架勢--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把狐貍皮給扒下來一樣!

黑月緊張的望著那拿著刀子的玉手,心中咒罵一聲,自言自語道:

“哎,這就是命啊!命啊!”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是再不考慮!順手抓起了身旁的一捧黃沙朝著兩人沖了過去!

“啊啊啊!"

突然的叫聲將那雙兒的身子猛然一顫,,她和沙兵下意識的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眼中不免有些震驚!而這一下子的回頭卻是正好是迎上了那黑月已經準備好的黃沙!

“嘗嘗這大自然的味道吧!”

他將那細碎的沙土鋪在兩人臉上!少女和沙兵都是躲閃不及,臉上一陣吃痛!

“啊!我的眼睛!!”

兩人用力的搓揉那極具疼痛的雙眼!而黑月便正好趁著兩人搓眼的功夫,急忙運起自身的內力,一把將那狐貍從沙兵的手裏奪了過來,隨後想也沒想,便是身子借助墻體,左腳踏著墻邊,右腳用力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鬥後,便順勢跳上了房頂,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當時甚至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看來自己還是蠻有英雄氣概的嘛!'

心裏有些得意,便是回頭望了一眼已經反應過來的兩人,極速逃去!

只是..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這沙皇城房屋的房頂,由於地域的缺陷,所以只用了一些稀薄的黃土鑄成,再加上長年的風沙侵蝕,現在顯然是沒法承擔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更別說還加上一只灰色的狐貍了.

黑月帶著狐貍猛然跳上遠處的屋頂,隨即便是在跳上房頂的那一剎那,塌陷進了一個正好能讓黑月掉下去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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